苔藓想死

渡水——极限挑战全员向

这part大概是雷磊猪大三角,渤兴讯上线进行时



2.



“这头发不行,明天我带你去染黑。”​黄渤伸手搓了搓罗志祥一头过长且浓密的金发,发根已经长出参差不齐的黑色,用孙红雷的话说这头发看起来就像流氓。


但其实不像,罗志祥一仰头,过长且浓密的睫毛在黄渤还没来得及撤走的手上刮了一下​,黄渤把手抽走背到身后,仰脸的角度让他缺乏刚硬骨骼的脸看起来过于秀气。黄渤在心里给他换了几个造型,头发染黑再换个清爽的发型,这拎出去谁能说他是黑社会,黄渤盘算着,这长相给换套西装得是个公子哥。



罗志祥看了他几眼就把视线放回​游戏机上,孙红雷一套连招k掉他半管血,烦死,尤其孙红雷毫无顾忌的还大喊大叫,他干脆松手连躲避都懒得敷衍让孙红雷直接KO他。


他从台湾来大陆不是为了陪这家伙打街机的,一个多星期了,他别说见黄磊,连到底出了什么事都一知半解,他难得的听黄渤话,安分了一个星期也够了。他几乎是不耐烦的咬牙,拿手肘顶开孙红雷凑过来的脸,嘟囔着:“找点事给我做也好嘛……”




孙红雷勒着手底下罗志祥的脖子,没用力,他喜欢盯着罗志祥黑黢黢的眼睛,但如果情况必要他也不介意把手底下还活跃着生命力的脖子勒断。孙红雷不是那么喜欢小猪也不那么讨厌,这复杂的感情来源于黄磊当年把罗志祥塞进船舱里偷偷带回来的时候,他把还是黄少爷的黄磊扶下来的时候撇了一眼旁边那个黑瘦如同一只猫鼬的小玩意儿,罗志祥背着手仰头看着模糊潮湿的天空,三个人都不那么想理对方。



孙红雷使劲掐了一把黄磊的手:“去台湾躲风头还捡个人回来,你脑子有病啊?”



黄磊笑着抽了孙红雷一下,只招呼下属搬货。



黄磊相当破罐子破摔,半长的头发随着潮湿的空气飘飘荡荡,对他来说几乎没可能再回到家族权力中心,不如就随心一点,他觉得罗志祥有意思,而且把一个卖身给舞厅老板抵债的小东西带回来又不费事。黄磊回头看了一眼浩荡无边的夜空和遥远的南部海岸线,码头的探照灯让漆黑的海浪像骏马银白鬃毛一样翻涌,黄磊有一瞬间想念北京的马场还有那如雾一样模糊的少爷生活。



从北京到东北,从东北到南部海岸线,现在他甚至被黄家逼到台湾避难,黄磊看着那些在码头来来往往卸货的人,突然很好奇自己还能再跌到哪儿。


孙红雷敏感的察觉到黄磊微妙的情绪,他拍拍黄磊的肩膀,默许了黄磊带回来一个小东西,那几年他几乎是纵容黄磊所有不理智的举动。




黄磊刚被家里人赶到东北那几年身体不好,通常不会陪孙红雷去林场山区练枪,到他们从广阔的南部海岸线吹着海风再返东北的时候黄磊对枪多少也有了点兴趣。虽然他不亲自上手,但通常会跟着孙红雷和罗志祥一同去林区。他在旁边倚着桌子,林区凌冽的草木气息混合着冰到刚好的俄罗斯烈酒一起被他吞进嘴里,孙红雷会开玩笑一样拿着没开保险的枪过来抢酒,黄磊多数时候都随他去,一瓶他带来的好酒大半瓶能进孙红雷嘴里,黄磊只是笑,笑声和一声声枪响一起剥夺动物的生命,有鹿、有鸟、有一些刷上蜂蜜被烤熟的兔子,当然也包括一些没有它们有用的人。



和孙红雷的偏好不同,罗志祥喜欢给枪械装上消音器,但无论如何消音总得惊起一些飞鸟,他就站着发呆,周围的空气是干燥的冷,飞鸟振翅划过无边无际的绿色,阿美族黑黝黝的眼睛里是惨白阴冷的天空。



罗志祥从来不想家,基隆还是台北的生活都没什么可怀念的,他也不是不适应北境过冷的气候,只是他在孙红雷贴着他矫正他持枪姿势的时候想到阿美族的成年礼要狩猎,他想要一头鹿,眼睛黑亮,皮毛贴着肌肉起伏的鹿。



他们三个人在一片深绿的林区里,罗志祥闻着树叶和地面上腐殖质的那醇厚难言的味道,心里想要一头鹿的念头越发强烈。孙红雷用几乎要掐碎他的手腕的力度逼着他稳定手部动作,身体要呈现正确的姿态才能消减后坐力,不至于因为冲击力影响瞄准射击的精度,而他总是下意识的把枪口微微向下,孙红雷锢着他相比成年男性更窄瘦的手腕让他抬枪,而他还发呆,在脑袋里幻想着那头应该被他杀死的鹿,他该怎么一枪打断鹿的动脉以维持最大的皮毛完整度,然后再怎样放血,在冒着热气的鹿血里一下下把肉皮骨拆剥分开。



“红雷你别公报私仇,把人手松开。”黄磊拿着酒杯凑过来“我瞅着这挺标准了,你还想训练个正规军出来啊?”



他顺手递了一杯酒给孙红雷,上下扫了扫满脸是汗还站的绷直的罗志祥,胳膊上还坠着孙红雷故意绑上去铅块,眼神发飘的穿过孙红雷盯着前面那一片深不见底的幽暗林海,他拍拍小东西的肩膀,招呼孙红雷让把身上这些折磨人的东西去了,黄磊几乎觉得罗志祥看林区的眼神像一头渴望自由的野兽,他从不恐惧小东西投林不回,锁链拆掉放出笼子他也会跑回来,既然这样他乐于放漂亮的小东西去野一会儿,看野兽在林间几乎是享受,黄磊喜欢看那份难得的放松和自由,就类似于孙红雷喜欢他的沉静。



罗志祥累的直接坐在地上,他仰头看着孙红雷和黄磊喝酒,烈酒,他开玩笑一样舔过一口,苦且辣的味道让他从舌根开始发麻,现在因为孙红雷幼稚的报复他累的像让人灌了一桶俄罗斯烈酒,肺部尽力的供氧但喉咙口涌上一股股血一样的腥甜,周围的草腥气挤满了他的脑子,头顶黄磊那双眼睛半垂着看向他,眼睛里有一点反射的深绿和地上腐植的棕褐色,亮光若隐若现,像鹿一样。


他看了一会儿,胸口因为孙红雷逼他跑了几公里越野还有一股隐秘的闷痛,像被鹿角贯通的微凉和无力的疼,他觉得自己也许是被鹿角穿过的失败猎人,即将死在成人礼上的耻辱。


而黄磊就像那头鹿一样,长睫毛下的眼睛沉静的看着他的血缓慢的包裹鹿角。



孙红雷突然蹲下来吓了他一跳,拿过酒杯还带

着水汽的手掐罗志祥的脸,累的手都在抖的人扳不开他,他勾搭着罗志祥的肩膀硬给人灌了一大口酒,剧烈运动后的身体无力分解酒精,捂着嘴弯腰呕了半天也没吐出去,黄磊拍了他脑袋一下骂道:“孙红雷你今天没吃药啊!”



看人吃瘪终于一解让罗志祥在打群架里抢风头的心头之恨的孙红雷心情大好,随黄磊捶也不还手,就蹲着看喝了酒连爬起来都费劲只能跪在地上捂着肚子吐的罗志祥笑。



又让黄磊捶了几下,孙红雷干脆往地上一坐耍赖一样一甩手:“磊磊你不扶我起来那我就今天跟这坐着了。”然后一边笑一边在黄磊孙红雷你有病啊的骂声里抓起地上的烂树叶往人身上甩。


那天一直闹到天擦黑,黄磊半抗半背着吐过一轮干脆睡过去的猪,还得拽着要酒驾十几公里开回市区的孙红雷,费劲把孙红雷按进后座,他自己在副驾驶打了个手势让司机开车,闹了一天,黄磊合眼靠着座椅打算睡觉,耳朵却支着听后座孙红雷哈哈大笑去闹已经意识模糊的罗志祥,醉鬼和傻子鸡同鸭讲还能吵的一本正经,黄磊闭着眼睛笑,脖子上的围巾都浸润上他笑出来的哈气,这是他从回东北开始,笑的最真心的一次。


那晚风从车窗吹来,把笑意吹向林海,他的笑声就和晚风一起回荡在林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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